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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Atlas·双星书》第11章 野兽与法师们

大家好,周五我来更新了!

更了第10、11和12章

他喜欢吃甜食,但是一个人出门在外没有好吃的,难过了hhhh


  这次因为是过渡章节,所以放在一起,确保能有个完整的阅读体验。老实说我真的不太擅长多线,也是从这个故事开始学着做,希望以后能做得更好些。爱你们呜呜呜


完整的更新在长佩:

https://www.gongzicp.com/index/novel/info/id/6915.php

晋江也会有,只是我不太习惯晋江那个页面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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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前情提要】:

老师决定离开尼尔,前往深山中的图书馆。

尼尔回到家,发现自己家被搜查,骑士团也受到控制。而特兰德竟然莫名被捕了。



XI.野兽与法师们

 

    山崖还未苏醒,他登上,望见大地在光辉中舒展。

    学者调转马头,决心不去伊蒂尔,直接往东进入巴尔德山脉,然后沿着山岭一路往南回学院。其实佩列阿斯也有过疑虑,这个决定是否算又一次欺骗了尼尔?要是那孩子来图书馆找他怎么办?问题就在这里,假如尼尔向他展示伤口,或是再像昨天那般莽撞……佩列阿斯不能确保自己不动摇。他最怕的就是这个,如果尼尔一再坚持,自己很有可能会一再妥协。

    而且,一想到那个吻……

    佩列阿斯低下头。他是软弱的,他知道。

    在尼尔面前,他只是破碎的陶,是记忆如石头被抛向身后,创造着沉重的肉身。

    “像我这种人……”

    金星浮现,浅浅地叠在绸子般的朝霞之下,一种目光引人留恋。佩列阿斯揉了揉双眼,既然他心意已决,就绝不能怯懦。至于以后的事,学者不愿再想。

    太阳还不太高的时候,佩列阿斯找了块阴凉的地方歇脚,长时间骑马的确是一种折磨,他的手掌磨得生疼,两腿也酸胀。原来出门时他经常乘公爵的车,或是租一辆车。一年前他养了这匹马,想着有了马匹就能行动方便,可现在佩列阿斯觉得自己想的太简单了,骑乘很耗费体力,他没法像骑士们那样在马背上长时间奔波。他只能骑一段,再走一段,再接着骑行。学者叹了口气,吃着带来的苹果和鸡蛋补充体力。可是苹果不甜,他有点难过。

    或许还可以和其他旅行者结伴……?佩列阿斯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,与其要和陌生人打交道,还不如待在马背上受苦。重新上路后,学者小心地避开了所有的过路人。以前海因还开他的玩笑,说等以后他成了导师,一听到学生们走近的脚步声就会躲到柜子里去,就像受惊吓的猫。

    行至山腰,佩列阿斯忽然听到呼喊声。不远处有一座磨坊,聚了三五个人,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。佩列阿斯忍了忍,自己帮不了他们。可才走两步,又折返回去。

    人们正焦头烂额,忽然看到来了一个浅色头发的男人,纷纷惊慌躲避,他们都听说过那些劫掠村落白发的冰原蛮族的所作所为。

    “滚开!这里不会容你胡来!”磨坊女主人顺手抄起赶驴的鞭子。

    佩列阿斯当然知道人们的恐惧,这银发太碍眼,果然还是该用法术染成黑发。这回尼尔不在,就没有人劝阻他了。

    原来是水车倒了,压住一个少年。男孩疼得叫喊,人们试图合力抬起水轮。法师上前咏唱了一段,人们的两肩忽然得了强风的助力,轻而易举就将水车抬起。磨坊女主人哭着抱住佩列阿斯的膝盖,哀求法师一定要救治她的儿子,男孩一周前刚刚订婚,今天修水车时却忽然出了事故。

    佩列阿斯就要同意了,忽而询问道:“您和您的儿子信翠眼圣子吗?”

    女人一怔,惶惶地望着银发的法师。

    “我不医治信那个教的,”佩列阿斯说,“我永不原谅这种人。”

    周围人面面相觑,不知道法师究竟在试探什么。少年胫骨断了,这对佩列阿斯不是难事。看着疼得昏过去的少年,他摇头:“算了,我也不想知道。”

少年哼哼着苏醒,母亲紧紧把少年抱在怀里,好像孩子不过三岁。周围人鼓起掌来,吹哨欢呼,纷纷称颂法师。聚集的人越来越多,佩列阿斯只能盯着地面。有个洗衣妇执意要请他去瞧一瞧夜哭不断的孩子是得了什么毛病。听到有学者大人经过,不知道从哪里的窄巷或后院里又跑来几个腰粗背圆的老婆婆,争着向佩列阿斯请求:山羊不产奶了、怀孕的儿媳妇高烧不退、丢了钥匙、讨几个好运的白铜币……被陌生人团团围住,学者紧张得不知所措。他不知道该怎么婉拒这些粗苯而友善的手,刚想说自己要事在身,话到嘴边舌头又打结了。佩列阿斯想起曾经居住的那个村落,当时也是这样,人们需要他、敬畏他……只是他许久没和那么多人相处过了。凡是能尽快解决的问题,佩列阿斯都一一回应,并且尽可能保持缄默。老婆婆们喜形于色,送给法师一些硬面包和小鱼干。   

    有个男孩听说来了位学者大人,跑来问:“先生,您知道绿色的幽灵是哪里来的吗?”

    “绿幽灵?”

    男孩说他在东面看守果园,在好几个下霜的夜晚,他都远远望见绿荧光穿过山谷,游曳如鱼,还能听到哭嚎般的人声。起初他只是害怕,那光好像能摄人心魄,即便他钻到被子里蒙着头瑟瑟发抖,仍然能感到那绿光在看着他。可后来的几天什么都没发生,他就不再害怕,反而能爬上树梢梢静静望着那绿光的迁移。那是美的,男孩隐隐约约觉得,便来问法师。

    迁移的绿光……佩列阿斯想到了什么,想到快要入冬,他就确认了。他询问男孩绿光的方向,决心往那里去。

    法师走了,男孩却没问出个所以然,十分憋闷。他讲给村里人听,也没一个知道的。

    跟随术士护腕“北极星”的指引,佩列阿斯往东南方去,他确定自己能追上那神奇的绿光,还能遇到放牧者。翻过山岭,小心地侧身走下怪石嶙峋的陡坡,然后在溪流边饮马暂歇。遇到有魔物的踪迹,他就记录下来,这一路必须小心,因为魔物们想必也在追逐着那南去的绿光。

    佩列阿斯坐着,掰开硬面包就着冷水吃下,夕阳化作溪流散布山间,火烧云如散漫的心绪,充盈着天穹。

    他有点高兴,自己多久没像这样独自旅行了?年轻时他羡慕术士们,他们有能力终日在山野城镇间奔波,能搭建树屋还能斩杀夜袭的野兽。毕竟使用法术就必须耗损“名册”,相当于缩短寿命,术士们便只在必要时使用。他自己就不行了,体力不好,剑术也不成。做学徒时,到剑术考试他总得要海因帮忙作弊才能通过。

    “啊……所以说,人总是渴望得不到的东西……”佩列阿斯苦笑着,打算小憩一会儿就接着赶路,在夜间尤其容易观测到绿光。

    就在这时,河岸边有什么动物细声细气地冲他叫唤。佩列阿斯回头,看到一只眼睛圆滚滚的小水獭趴在不远处的石头上。小家伙毛绒绒的,抖抖胡子,聚精会神般盯着他。

    学者觉得可爱,就掰一块面包。小家伙审慎地来到面包前嗅嗅,随即跳回河中游。佩列阿斯有些低落:“被嫌弃了啊……如果是尼尔,肯定会用更好的东西来喂它吧。”

    吃完了晚饭,学者重新披上斗篷,继续循着护腕“北极星”所指引的方向前去。

    河水静静流淌,面包块被风吹得左右晃动,水獭浮出水面,两只亮晶晶的小眼睛盯着树丛,它本来打算爬上河岸,却迟迟不肯动身。因为它听到了声音,异样的声音。

    有什么东西从树丛中出来,它吓得又潜回水中,只露出眼睛。

    两匹体大如牛的巨狼沿着河岸行走,两眼血红,它们绝不是自然的造物。有人类骑在魔物身上,两个身披兽皮的男人左右张望,浅白色的发辫在黑暗中过于扎眼,典型的冰原人。两人体魄强健,厚实的皮毛衣物显示他们来自更北方,身背黑曜石斧,腰间挂着弩箭,显然是战士。

    巨狼经过,低头嗅嗅石滩上的面包块。其中一个蛮族男人拾起面包也嗅了嗅,又用牙咬了咬。他和同伴交谈了几句,伸手指向东南方。

    待捕食者们离开后,水獭才晃晃胡须,小心地回到岸边。它抖抖毛,魔物腐臭的体味令它打了个喷嚏。忽而群鸟惊起,它抬头,看到成千上万的雀鸟掠过,有如大地的阴影投在暮霭上。

 

    鸟群,揭起的刺矛,飞过一千年前便矗立于此的高墙,大都城怡然自得,潮汐仍惴惴不安。

    她醒了,不知眼前的究竟是朝霞还是暮色。

    囚室空无一人,带血的皮鞭浸泡在水桶里,黑暗的斜角中发散出铁锈味。狱卒不知所踪,地牢安静如关闭的图书馆。

    “老虎脑袋是活的,把他给吃了……”少女喃喃自语。她既不疼,也不悲哀,那夜恐怖的光景一次次在她脑海中闪现:

    魔旗紧紧压着她,任意索取,割破她的锁骨吸食血液。光影恍惚,从墙上影子的动态,她才依稀意识到正发生的事。两颗首级就搁在桌上,像是鲜红的果。穆克师傅昏倒在地,哼哼着,也可能是魔旗在哼哼,她不知道。两颗首级搁在金碟里,都是白的。蛮族首领的头发虽沾满血,仍是白的,白魔物首级也是白的,都是白色。比红更刺眼的,白色。魔旗在她耳边喘息,她只知道:必须顺从。

    少女哀求般闭上眼,似乎是想把可怖的回忆挡在黑暗之外。

    “老虎脑袋是活的……”

    那白魔物脑袋原本好好搁在桌上,竟活动起来,开始啃食一旁的蛮族首级。咔擦咔擦咔擦,肉片从食道的断口掉落,像面包屑。那时她忘了害怕,魔旗却吓得抽出剑,上前一探究竟。别去,她预感到了可怕的事,却没说。

    魔旗就战战兢兢地靠近,看着老虎头是如何吃掉人头的。他就迟疑了片刻,老虎头已经扑上来开始啃他的脸。

    “把他给吃了……”少女面无表情地说着,看着斜阳的红投在地牢。如当时她面无表情地看着,一个死物的脑袋将西比尔男人的脸生生啃得稀烂,直到那怪物咬断男人的气管,魔旗终于才咽气。她想起来,自己当时就是这样冷漠地观看,看着魔物头在吃掉贵族的脑袋后,又将滚落一旁的蛮族脑袋吞吃殆尽……

    “你就不害怕吗?当时——”陌生的声音说道。

     被锁在X型刑具上的少女没有抬头,仍重复着那句话。

    “看到那么血腥的事,不害怕吗?”那人又问一遍,将她垂落的发丝挽至她耳后,动作非常温柔,不像是狱卒。

    少女抬头,看到一个没有脸的男人。他只是一个影子,或者说一堆油般黑乎乎黏哒哒的东西。

    “想回家吗?”无面男问,带着微笑般的语气。

    她摇摇头。

    “这样……”男人好像颇为遗憾,接着笑道:“那想见你的老师吗?她在等你不是吗?她来帝都,就是想把你接回学院去吧?”

    石楠师傅——

    少女抬起了头。

    “噢这个神情就对了,亲爱的,”无面男真的笑了,抚摸她的脸:“你会是称职的演员吗?你会成为红龙的女儿,对吗?我们期待你的成长。”

    说罢,无面法师举起同为黑影的书,咏颂了一段咒言。当他吟唱时,根本听不出是男是女,也无法辨别到底有多少人在同时发声………金属断裂的声音,铐住她的铁链纷纷碎了,像酥软的木屑掉在地上。少女倒下,无面法师一手拥住她的肩膀,另一手持书继续咏唱。

    他召唤,令人毛骨悚然的黑影占据着空间,就像几百万只黑蜥蜴同时在墙壁上扭动着爬动,同时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稠。黑暗的意志在凝聚,莫名地,她感到有黑影在身体里面震颤,当无面法师编制咒文时,深埋于她之中的,也听从他的旨意。少女昏过去,只记得自己靠在无面法师怀里,他们脚下的阴影深刻了,化为一道螺旋向下的梯,他便扶她往影子走去。

    她醒了,不知眼前的究竟是朝霞还是暮光。

    内室空无一人,杯子搁在桌上,蜡烛还未点燃。这是哪儿?她头疼欲裂,全然分不清梦与现实。晕眩感稍稍退去,少女想爬起身巡视,却摔倒在地板上,全身的力气都离她而去,她如同破碎的器皿。

    恍惚的天花板,鸟鸣,楼下传来的歌声如同波浪,而她是船。

    也不知道就这样躺了多久,她听到脚步声,当即就认出了来人!是的,是师傅!

    门开了,高大的影子覆在她身上,当年她们第一见面时也是这样。怎么会有这样高大的女人?那时她想。还有那浅白色的短发,看上去有点像吓人的冰原蛮族,听说冰原女人也都健壮如熊。她很害怕,可那个人是温柔的。石楠教导她,鼓励她,哪怕她最终放弃学徒的道路,老师也不曾责怪她。

    可是今天呢?她还有勇气见老师?

    高大的身影忽而停住,想必是看到她躺在地上了。少女知道自己此刻一定面目可憎,或许蓬头垢面,满身是血,或许衣不蔽体,像奄奄一息的野兽。

    “……以雅?”

    师傅呼唤她的名字,少女便以手捂脸,无力地哭了。




XII.骑士们的抉择


伊戈又出去了,不知道什么事由。

船员们各自忙碌,尼尔独自躺在客舱中,不断地转着一枚银币。正面三百零七次,反面三百二十次。盾牌或龙,两种图案如复数的昼夜,在他掌心交替。

尼尔还在想。

这样的情况下,自己究竟能做什么?幸亏佩列阿斯已经离开,他不必操心老师的安危。特兰德被诬陷了,敌人们捏造了不少“证据”,唯一的目击者暴毙,而被当做凶手的少女凭空消失……

尼尔将银币再次抛起——龙,反面第三百二十一次。

还能做些什么?如果是海因,绝不会坐以待毙。尼尔恼怒地起身,望向舷窗外黑黝黝的海面,黑得像蛮族用的石斧。

“是呀,海因英俊,聪明,又有判断力,佩列阿斯当然爱他。”

他一失手,银币掉落在地。

“可恶!”尼尔一拳捶在船舱上。

想到父亲的断剑,年轻的骑士将额头贴在玻璃上,心中无限哀伤。海因·普洛斯彼罗曾是多么优秀的男人,万众瞩目的骑士长,最终还是被叛徒杀害……尼尔垂下眼,假如特兰德也这样……

他绝不容许。

尼尔下了决心,那些肮脏的影子绝不能伤特兰德分毫,他不容许。

没过几个小时,公爵的使者又带来了消息,是奥米伽王子送他的那对双胞胎。从公爵的情报来看,特兰德暂时安全,只是被软禁了。尼尔也从信中知道了“凶手”的一些背景:

少女叫以雅·以弗他,今年刚十五岁,原来跟从术士学习过一阵子,后来因为没钱就放弃了。目前她在做收尸人的学徒,专门给皇太子制作首级标本。

凭着直觉,尼尔坚信这女孩杀不了魔旗。魔旗虽弱,好歹也是西比尔骑士,出身世代尚武的普拉斯里尔家族,就算是三四个士兵合力也难以制住,别说十五岁的人类少女。如果这女孩只是纯血派为了诬陷特兰德而设的棋子,那为什么不说凶手是另一个男收尸人?尼尔想了想,可能是因为男收尸人最先开口招供,也最会顺应纯血派的心意。

那么问题在于……为什么少女会消失?她消失得太过戏剧化,反而对纯血派们编写好的剧本不利。尼尔摸着下巴,反复琢磨着公爵的信,信中提到少女住在东边靠城墙的坡地。那儿算是贫民窟,离尼尔他们的骑士团驻地很近,骑士们都将之戏称为“秃鹫巢”。她和外婆以及两个弟妹一起生活……想必很需要钱,尼尔叹气,理解了为什么少女会放弃做术士学徒。

船板轻轻晃动,海港的疲惫偃卧在静谧中。

“得找到这个人,或许找到她就会有点眉目……”尼尔最后看了一遍信,然后将之烧毁。

他得亲自去,只是他唯一能为特兰德做的。

趁着伊戈还没回来,尼尔收拾好行李。金星之剑太过显眼,他就交托给船长保管,见多识广的奥米伽商人光是闻闻气味就认出这是希波克拉钢所铸,价值连城。奥米伽人借给他三十金盾,卖给他染发药剂,都算在伍尔坎公爵账上。没花多少功夫,侍者就帮他把头发给染黑了。尼尔照照镜子,看到一个黑发碧眼的年轻人,瞬间竟然恍惚了。

“好奇怪……”尼尔蹙眉,拎起一撮额发。

奥米伽商人笑了,操着带有浓重口音的帝国语说:“怎么会呢?这样看上去很像西比尔人。而且您原本是秋日正午的麦穗,现在仍俊美如羊毛上的石榴石。”



等公爵回到毗斯迦号时,发现尼尔不在,伊戈也不在。他一问船长,才知道尼尔乔装一番后就走了,而自己的骑士目前还不知所踪。

公爵几乎是被气笑了,自己马不停蹄地奔波,结果这两个家伙却各玩各的!他自暴自弃般躺倒在软垫上,点根卷烟冷静冷静。地上有什么东西银光闪闪,卡洛亚洛拾起一看,是枚银盾——

硬币背面,恶龙高高昂着头,颈部挂着铁链。



伊戈坐在黑暗中,十指交叉,如两眼明亮的豹。

小少爷之前就醒了,现在正使劲儿在地上挣扎。少年两眼被蒙住,口中被塞住,手脚也被捆缚。

鱼腥味过于浓烈,还混杂着鲸油,麦酒、松木桶和老鼠屎的气味,伊戈心中不悦,可惜没有比这里更适合的绑架地点了。西比尔人鼻子太灵,只有把小少爷藏在这种地方,柯洛昂家的人才找不到。不过这样一来伊戈自己和少年也吃尽苦头,被熏得头晕。

男孩还不放弃挣扎,身上头发上都蹭了一层灰,闹得伊戈也一嘴尘土味。他真想叹气,为什么狮子们总是精力旺盛?不仅这只小狮子,就连他们父亲也是,传说里昂格兰特公爵的私生子多如石榴。

伊戈有些乏味了,打算给少年留下点食物和水就回到船上。柯洛昂家族也已经发现他们唯一的男性合法继承人不见了,不过伊戈不担心为特兰德树敌,那家伙的敌人本来就不少。黑衣骑士无声地打了个呵欠,准备离开。

小少爷哼哼唧唧,好像有话要说,伊戈就取下他口中的布条。男孩说:“你既然绑架了我,好歹给我点消磨时间的东西!”

黑衣骑士重新将男孩口中的布条系好,不再让他出声。这男孩下巴的线条,几乎和特兰德是从一个模子里出来的。他立即就想到妹妹伊什塔尔,他们兄妹虽不是同一个女人所生,但容貌相似如双胞。特兰德常常打趣说,只要看看伊什塔尔,就知道伊戈做是女孩子会是什么模样。不过妹妹的性格要好得多,伊戈知道的,至少伊什塔尔不会觉得人世虚空,虚空并着虚空……她不像父亲,这很好。

骑士的手似乎弄疼了男孩,少年痛苦地哼哼着,伊戈想了想,放松手上的力道。

这少年人和特兰德小时候是否相似?两人的心性又有什么差异?伊戈忽然很想知道,特兰德既然恨他身为大贵族的父亲,那也恨这小孩吗?或许等以后可以问问特兰德。不过……伊戈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,当即就后悔了,小孩听到了他的声音。算了,无妨。伊戈轻轻摩挲孩子的发梢,卷曲而粗粝的黑发,手感果真和大狮子差不多。

要是特兰德没能熬过这劫……那男孩也不会拥有未来的人生了,伊戈细细地把指尖的灰尘擦掉。这对小孩有好处,他想。

反正生命差不多就是这样。

就像一杯半温的白艾酒,喝不掉或者忘了喝,那就算了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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