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年后，小熊终于长大了——

大家好，这是蝴蝶的第二部《燕尾蝶》，是长大后的伊万来中国寻找当年暗恋过的大哥哥的故事wwwww

【cp是露中】

包括安燕，立白，其他角色之间都是友情。对以前的人物关系会有修改，基本都是重写的。

应该又能每周五更新了，这是一个轻松甜蜜的小甜饼，希望大家开心XDDD谢谢朋友们！

燕尾蝶 · Воссоединившиеся звезды  

序曲.

当他还是一个小男孩，每夜都躺在湖边的草地上仰望星空。

当他还是一个小男孩，曾一次又一次地想起那个人说过的话：

「北斗星是大熊座的尾巴，小熊座紧随其后。」

总是怀念起那温和的笑容。

「万尼亚，以前人们都用星星来辨别方位。只要小星星仍在天空闪耀，黑夜中的旅行者就不会迷失方向。」

总是想起某个人在黑暗中坐在他身边，为他唱过一首歌……那旋律始终萦绕在他脑中，仿佛一个短暂且充满遗憾的梦。

「 Twinkle， twinkle little star,」

「 How I wonder what you are... 」

当他还是孩子的时候，每当望向夜空，小星星们就合声歌唱。这歌声是否也会响起在某个遥远的国家？他仍一次次地感到，回忆中的那个人仿佛就在自己身旁。

「你不是孤独的小熊，世界上所有的星星都爱你。」

那是你吗？

我无法忘却的旋律啊。

Глава.1 归来 Возвращать

“航班即将降落，请各位乘客系好安全带，关闭电子设备，收起小桌板，调直座椅靠背，打开遮光板。祝您旅途愉快。”

空姐甜美的嗓音从扬声器中传出。

巨大的波音787飞机穿越厚实的云层，向着不远处的北京首都国际机场。

窗外是一片明朗广阔的蔚蓝，刺眼的日光在钢铁的机翼上熠熠生辉，云层之下能看到绿油油的田野和玩具屋一般小小的村庄。

飞机受气流影响，机舱内略有颠簸，塑料杯里的饮料微微晃动，不过乘客们并不紧张，他们早已习惯旅行。年轻人们谈笑着，聊着旅行目的地的食物，翻看着介绍北京旅游景点的航空杂志。有几个同机的中国学生很好奇，忍不住和他们攀谈起来，才知道原来这群外国人竟然都是音乐家。

受中方文化部之邀，他们的俄罗斯国家青年交响乐团来进行“中俄友谊60周年”庆贺演出。

“这次要表演《1812序曲》是吧？倒也是能体现出本大爷的帅气的曲子。不过要是总监听我的就好了，应该选择瓦格纳或者马勒。”

负责定音鼓的基尔伯特·贝什米特耸耸肩，把飞机餐里的花生米一颗一颗地摆出来玩。

“我还以为会安排《天鹅湖》，或者斯特拉文斯基的《彼得鲁什卡》，”低音提琴师爱德华“这次演出的曲目安排和我想的不太一样，不知道策划部门是怎么决定的，竟然是演奏新曲目，也是一次……大胆的创意。”

坐在旁边的小提琴手莱维斯在旅途中睡了一路，迷迷糊糊醒来就听到同僚们的聊天，马上兴冲冲地想要插一嘴，像是上课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的学生。

“我知道我知道，为了这次演出的演出曲目，指挥和乐团策划部门大吵一架，哈哈哈，我还以为他们会打起来！策划部门想安排《天鹅湖》，但是指挥非要增加他指定曲子，简直是一场恶战！没办法，那家伙就是这么固执。总监为此头疼了好久呢哈哈哈，可精彩了，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到！”

此话一出，音乐家们都沉默了，没人敢接茬。毕竟除了莱维斯这个天真的家伙，乐团里可没人敢当面议论那个坏脾气的男人……大家背地里悄悄给指挥取了一个绰号“沙皇”。

然而莱维斯还乐滋滋地继续描述策划部门和指挥争执时的场面，他用胳膊肘怼怼坐在身旁的长笛手菲利克斯，笑道：

“菲利克斯你说呢？上次你也看到了吧，指挥那家伙冷着脸的样子真是吓人啊，能把小孩子吓哭哈哈哈。也不知道为什么他那么执着要加上现代的曲目，我还以为他的审美还停留在19世纪呢。”

周围的人倒吸了一口冷气，因为乐团指挥就坐在他们前排的座位，肯定是听到了这番议论。

菲利克斯打了个哈欠，满不在乎地说：

“鬼晓得那家伙准备了什么，他每次指挥起来就像做炖菜时在放佐料。”

乐团里的大家都习惯把这位波兰籍的年轻长笛手称为——“爱开玩笑”的菲利克斯。哪怕别人因为他的玩笑话脸都青了，这位小伙子却仍会继续毫无遮掩地说笑。

“是吧，是吧。托里斯你也觉得指挥家就像做炖菜时放调料的蹩脚厨子，对吧对吧？”

菲利克斯大笑着拍拍坐在前排的好友——乐团首席小提琴手，托里斯·罗利纳提斯。

托里斯是个和蔼可亲的青年，有一双祖母绿般漂亮的绿眼睛。大家习惯爱称他为——“温柔的托里斯”。作为乐团的领队，托里斯总是能用温和的方式来平衡乐团与指挥的关系，比如此时此刻的尴尬。

“菲利克斯……我觉得。指挥的技巧毋庸置疑。所以。如果菲利克斯你看他的动作就会联想到放调料的厨师，那说明……你的想象力很丰富，是吧哈哈哈？”

托里斯一边柔声赔笑，一边悄悄观察坐在自己旁边的乐团指挥。

“……”

俄国男人没有任何表示，年轻英俊的面容上依旧没什么表情，仿佛北方十一月的黎明。紫眼睛冷淡地盯着平板电脑，黑皮手套轻轻滑动屏幕……他正在浏览摄影网站上一组“森林里的小鸟”的照片。

他就是俄罗斯国家青年交响乐团的常任指挥，伊万·布列津斯基。 

“您还需要一些咖啡吗？”托里斯赔罪式地点头微笑，“不过飞机快降落了，要不然我去……”

不顾托里斯的难堪，菲利克斯依旧肆意大笑起来：“嚯！我每次看指挥在上面激昂‘放调料’的时候就想笑到不行嘞。”

胆小的黑管手莱维斯也来试着帮忙化解尴尬：

“是……是的，虽然布列津斯基先生脾气不好，性格又怪又执拗，不过他的能力和天赋无可挑剔。这大概就是为什么音乐总监愿意听他的意见，最终同意加上他挑选的演出曲目吧。要是换了别人，音乐总监才不可能让步呢！毕竟布列津斯基先生也才20岁，从年纪上来说也只算得上总监的孙子。也真是够大胆的，听他们争吵的时候，我都怕他被开除呢。”

莱维斯说出来的话总是能让其他人目瞪口呆，这点他和菲利克斯倒是旗鼓相当。这简直是一道送命题，乐团的其他人要么开始装睡，要么假装在认真看总谱，谁都不愿意把话茬接下来……谁都不愿意惹怒“沙皇”。脾气古怪的音乐家在古典乐坛并不少见，然而如果这人恰好是你同事，能力又强得让你无话可说，那么乐师们宁愿少惹一些麻烦。

“对、对不起……布列津斯基先生。”托里斯嘴角抽搐地笑对身旁的指挥。

 

“……”

俄国青年不予理会，在空姐过来提醒之前关闭了平板电脑。

他望着云下越来越近的地面，紫罗兰色的眼瞳中倒映着异国的大地……那个人的故乡。小时候他想象过许多次……蓝天中的燕子风筝，南方绿油油的田野，那个人在夏日绿荫中的身影。

如今这个时刻竟然真的到来了，他的愿望就要实现了。

 

“终于来了，中国。”

…… 

 

4：57 p.m

机场人来人往，王耀看了一眼候机大厅的电子时钟，又看了一眼航班显示屏。太好了，航班终于到了。他稍微松了一口气，等待飞机着陆。

王耀左手抱着一只作为见面礼的小熊布偶，右手举着一张画着卡通熊宝宝的接机牌，上面写了那孩子的名字“万尼亚”。

“真期待啊……也好多年没见面了呢！”

王耀有些兴奋，他记得小伊万很喜欢巧克力的，是个爱吃糖的熊崽。等一会儿见了面，他打算先带男孩去买个冰淇淋，明天就带小家伙去尝尝双皮奶、杨枝甘露这类中国甜点，小熊崽一定会喜欢的。

为了来机场接那孩子，王耀今天可是做了精心的准备，特意还戴了一顶可可爱爱的粉色小兔帽子。他在背包里塞了很多孩子喜欢的东西，玩具和糖果，他新出的摄影作品集。着装上王耀倒是很随意，还是像往常那样穿了一件游戏T恤，牛仔裤，运动鞋和蓝色双肩包。嘉龙今天上午还笑话他像个大学生，王耀也只是耸耸肩，反正他也不可能穿得像个银行经理吧。

“真是好多年没见了啊……也不知道那孩子现在怎么样了。”

王耀看着怀里的小熊布偶，他昨天和小梅一起去逛街专门买给孩子的礼物。当年他送了小伊万一个木雕小熊，小家伙可高兴坏了，孩子都会喜欢玩具的吧？现在送小熊布偶大概是个不错的选择。

说实在的，王耀真的没想到小伊万在几个月前竟然会忽然联系到他。

当时他例行上自己的摄影社交账号发布最近的新作，忽然收到了一封陌生人私信。他点开一看，来信人竟然叫“伊万·布列津斯基”。

一开始王耀还有些恍惚，以为是同名的人，结果真的是当年他在法国遇到的那个男孩！伊万说自己要来中国一趟，王耀非常高兴，马上答应要带着男孩好好在北京游览一番。

萍水相逢，竟然还有缘分重逢。王耀都觉得不可思议……

自从10年前的寻找蝴蝶的旅行之后，王耀又和男孩见过两次。一次是他第二年再次去法国寻找伊莎贝拉，另一次就是在莫斯科。当年王耀的摄影作品获了国际奖项，去莫斯科领奖，顺便见已经搬家回到俄罗斯的小伊万。小伊万那时大概十二三岁，见了王耀以后就千方百计要求他从此定居莫斯科。男孩提出了一系列买房搬家之类的远大规划，甚至还偷偷拿走了他的护照，弄得王耀哭笑不得。

那次见面也是七八年前的事了。

后来王耀就再也没和男孩见过面。不过他始终挂念着那孩子，每年儿童节都会给小家伙寄明信片和礼物，他新出的摄影集也会寄给小家伙一份。王耀也不知道那孩子会不会感兴趣，只是他始终觉得……自己有勇气走上职业的自然摄影师这条道路，多少是受益于那次特殊的寻找蝴蝶的旅行。

哪怕现在他都经常会梦见……在夏日山林里，他和小熊手牵手，走过盛开着野生三色堇的旷野，寻找一种传说中能带来幸福的蝴蝶。

「人类总是会失败的。如果愿望一旦失败我们就放弃它，那我们又能得到什么呢？人的愿望是那么脆弱的东西吗？不，别放弃你的蝴蝶，我们会得到它！我向你保证，耀，我们会实现它。」

他至今记得男孩的话，两人在璀璨浩瀚的星空下。

不过王耀其实已经不太能想得起男孩的样子了，只模模糊糊记得小熊的绒毛摸上去软乎乎的，有一双又大又亮的紫罗兰色眼睛。活蹦乱跳的男孩，小豆熊，以前总喜欢抱住他的腰蹭来蹭去。

“万尼亚……”

王耀忍不住揉了揉眼角，想到多年之后竟然又能和男孩重逢，他既高兴又有点忍不住泪水。真的，真的……如果当年没有遇到那个孩子，他或许就不会是今天的他。

有时候，人的生命就是会因为那么微小的相遇而改变，就像小小的种子因为一阵细雨而发芽。

“不知道那孩子现在长成什么样了，好期待啊！”

人群熙熙攘攘，耀踮脚向接机出口望去，粉色兔耳帽子轻轻摇晃。这次接机的人似乎异常多呢？耀有些疑惑。嚯，这排场……他都看到专门维护秩序的警卫了。

“诶，可千万别错过了。”

耀有点担心认不出男孩，就把接机牌高高举起来，牌子上画着的可爱卡通小熊笑盈盈地抱着一束向日葵，用法语和俄语分别写着男孩的名字“万尼亚”。

旁边的老太太看到他这么卖力地举着牌子，忍不住问：

“小伙子，你也来接人？接一个外国小孩儿？”

王耀有些腼腆地点点头：

“嗯……算是吧，是一个有点喜欢胡闹的小熊友，以前在国外旅游的时候认识的朋友。”

“诶呀，真好啊，人家这次也来中国旅游啦，带他去故宫玩玩。”老奶奶微笑。

“嗯！”

耀也高兴起来，认真地点点头，怀里抱着要送给那孩子的小熊布偶。

多好啊……他们约定过要在中国再相见，如今没想到小家伙竟然真的来找他了。

也是，那个小家伙确实有实现愿望的小熊魔法。想到这里，耀忍不住笑了一下。明天他就带着小熊去好好逛逛，尝尝特色小吃，这次可得让那小熊崽子对中国留下好印象。 

王耀满心期待。

……

 

航班着陆后，乘客们纷纷下机前往行李提取区。

 

“乐器的托运到了吗？”

伊万紧紧黑夹克的领口，虽然天气非常温暖，他仍然戴着围巾。羊毛般柔软的金发轻贴着青年的脸颊，如果没有发胶，它们根本没法被梳理得服服帖帖的。不过布列津斯基只有在正式演出时才会那么做。

20岁的伊万·布列津斯基已经是享誉欧洲的年轻指挥家、大提琴师，青年音乐家中的佼佼者，兼任了几个欧洲著名乐团的客座指挥。彼得堡爱乐乐团的总监也很看好他，已经在和这位青年指挥谈下一个任期的合同问题。

一颗冉冉上升的古典乐坛新星。

伊万的才能毋庸置疑，只要他想要，就能做到。虽然他的脾气又冷又硬，说一不二，有时甚至到了独断专横的程度。但音乐家靠实力说话，在绝对的强者面前，乐团也心服口服。

 

“乐器应该到了，布列津斯基先生。”托里斯说。

 

“好。那你们先去酒店吧，我有点事，稍后就来。”

伊万微微颔首，拉着自己的黑色行李箱转身就走。

 

“啊！啊，请您等一下！布列津斯基先生——”话才说了一半，托里斯也只能放弃，“诶，指挥他永远不听劝！要是迷路了怎么办，真是的……！”

乐团成员们相互笑笑，这倒也不奇怪，谁能对出国旅游无动于衷呢？说到底，他们的指挥也不过是一个小伙子罢了。在来中国之前，伊万早就迫不及待了，经常在排练开始前默默上网查中国的旅游攻略，甚至还做了笔记。大家都看在眼里。

 

但也只有托里斯一个人知道，伊万来中国其实有更特别的目的。

虽然不情愿，但他多少了解伊万。

毕竟托里斯和伊万从小就是同学，曾在同一所中学就读，参加同样的音乐比赛，进入同一所音乐学院，现在又考入了同一所青年交响乐团……伊万始终就像某种挥之不去的巨大阴影般笼罩着他。从小到大，托里斯最常听到音乐老师和身边的琴童们谈论的都是那个人的天赋，那个人的荣誉，那个人固执的脾气。

然而……

想到这里，托里斯也只能叹气，心情复杂地望着那个男人远去的背影。

……

 

 

耀看着航站楼大厅的旅客们来来往往，又抬头看了看巨大的电子屏幕，航班确实已经抵达了。

“万尼亚你在哪儿啊，该不会走丢了吧？”

王耀开始有些担心，机场那么多人，那孩子又是第一次来中国人生地不熟。有没有可能是自己可能看漏了……？机场大厅那么多人，他没有男孩的手机号，只能通过社交网站试着给小伊万发了几条私信。天，可千万别把男孩弄丢了，不然让他去哪儿找伊万啊。

“这可怎么办呀？”

他踮起脚尖向前眺望，又低下头看看手机有没有收到新的私信。

 

忽然，耀两眼一黑，有人从背后蒙住了他的眼！

 

“谁？”

但身后人却默不做声，似乎想让王耀猜猜他的身份。

“嘉龙……？”

王耀觉得不像，难道是小伊万……？王耀顿了顿，看对方并不打算回答他，就伸手去摸捂住自己眼睛的那双手。

皮革的质感，看来那人戴着皮手套。这双手真大啊，王耀心里纳闷，看来就不太可能是那男孩了……那到底是谁？耀还是没猜出来。

“您是谁？”

“……”

对方没有说话，但很快就忍不住轻声笑出来。王耀一下子就认出了那软绵绵的笑声！

“万尼亚……？！啊，真的是你？！”

 

“♪”

那双手和耀的手十指相扣。耀顺势轻推开那双手，机场玻璃刺眼的光线汹涌而来，他一时看不太清，只是朦朦胧胧地看到有人站在自己面前。

 

那个人在微笑。视线在光芒中模糊一片，那笑容仿佛也融在了光明里。

“呜……”

王耀揉了揉眼睛。

 

沉默了一会儿，青年柔声笑道：

“你好呀，小星星。”

 

逐渐适应了光线后，耀终于看到了那个人的眼睛，两人双目相对。

温柔的紫罗兰，他的笑意，他眼中的晚霞。

 

王耀愣住了，仔细端详了青年一阵，又迟疑地歪了歪脑袋。眼前这个金发青年看起来身高将近一米九，像是高大笔直的橡树，他甚至得仰头看人家。

“谁？”

他还是很难相信。王耀觉得不可能，这绝不可能是当年那个小豆熊。毕竟小熊崽当年只有这么一丁点儿大，只有他的腰那么高。

“您是……？”

王耀有点紧张，下意识地捏了捏怀里的小熊布偶，头上的粉色兔耳帽也微微晃动。

 

“您猜。”青年笑盈盈地低头望他。

“您是万尼亚的亲戚吗……？”

王耀不禁咋舌，他还是没法接受，面前这个高大结实的男人到底是谁？不可能啊，小熊崽就算长大了也不至于变得这么大吧？王耀怀疑这可能是某种基因突变。但是……也太夸张了吧。简直就像昨天还和他一起玩躲游戏的可爱吃奶小熊，今天转眼就变成了门框那么高大结实。王耀只觉得头晕得慌。这……这合理吗？

“您说呢？”

伊万微微弯腰，笑着轻轻碰了碰耀的鼻子，向他致以来自小熊的问候。

“……”

王耀愣了一下，他忽然意识到面前的俄国青年穿着沉稳黑色夹克，笔直的西装料长裤，黑皮鞋，看上去就是一位有社会地位的成年人。而他自己却穿得像个学生，头上戴的粉色小兔帽子也显得幼稚可笑。王耀不由得有些难为情，赶紧摘下兔耳帽子，假装无事发生。

“你真的是万尼亚吗？”王耀有些气恼，自己好傻啊，救命！他尝试把画着卡通熊宝宝的接机牌藏起来。“不行，得先对个暗号！”

“好啊。”俄国青年耐心地笑了笑。

“嗯……我想想啊。以前有某个小熊友送过我一种‘套娃’作为友情的纪念品，那是什么东西？”

王耀将信将疑，斜着眼睛打量这个可疑的家伙。这该不会是骗子吧？但是熊仔的毛色确实是对的，眼睛颜色也没错。只是王耀还是很难相信。

伊万打开黑色行李箱，拿出了一个东西递给王耀。

“送给你。”

耀接过一看，是一板硬邦邦的俄罗斯巧克力，淡黄色的包装纸上画着套娃……就是当年小伊万送他的那种包装纸。

“啊……”

王耀怔住了，曾经的回忆又鲜明起来，记忆中那个男孩的笑容和眼前这位俄国青年的身影，光晕般柔软地相叠……仿佛夏日的风吹拂而过，他们在野花盛开的旷野上一起唱着歌，寻找蝴蝶。

伊万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，摊开手掌给王耀看：

“现在您该相信了吧？”

一只木雕的小熊。

手作的小玩具已经旧得泛黄却毫无划刻损伤，看得出来主人相当珍爱它，在漫长的岁月里时常把玩它保养它。

王耀当然不可能忘记，毕竟这是他亲手做的……只是他没想到伊万会把这么一个不值钱的小玩意儿保留至今。

 

“伊万……伊万？是你，你！”

 耀又惊又喜，他们真的太久没有见面了。十年，十年……他曾经的朋友竟然已经长大了！耀激动得有些慌张，有很多想说的话，又不知道是不是该先把礼物送给万尼亚。“诶呀，真的是你，我的朋友!”

“Быть может наша встреча сбудется. Ведь так мала Земля. ”

伊万也有些腼腆，低头笑了一下。

王耀开心极了，牵住伊万的手：

“对不起，我没认出来，没想到你竟然变化这么大！瞧瞧你万尼亚，你都是一个俊朗挺拔的小伙子啦！嘿呀，也怪我，怎么会以为你还是个小孩子呢？让你见笑了，我今天这个打扮……嗯……是有点幼稚了。你怎么不早点联系我？应该早点给我发你的照片。瞧你，多精神的俄罗斯小伙子啊，长得真俊，个子也高，不错不错，一定会很受姑娘们欢迎！你交女朋友了吗？娜塔莎已经也长大了吧，一会儿回家给我看看她的照片。走吧万尼亚，我们去开车，到去我家住，客房已经给你准备好了。这几天在北京我全程陪你，带你玩得开心。走喽，做快乐小熊！”

伊万的手掌热乎乎的，隔着黑皮手套也能感觉到他手心的温度。一瞬间，王耀还有些恍惚，以前小小的熊手，现在竟然这么大……时间真是像某种魔法。

“！”

耀刚要拉着熊仔往地下车库走，忽然就被猛地拽了回去—— 伊万·布列津斯基张开双臂，顺势就把他紧紧拥进怀里。

“等一下。”

“诶呀，小熊阿塔克！”

王耀被伊万的羊绒围巾弄得痒痒的，只好也大大方方地笑着抱了抱粘人的小熊，轻拍伊万宽阔结实的背脊。“好啦好啦，都长这么大一只了，怎么还像以前一样呀？”

然而这个拥抱并非玩笑。耀也愣了一下，某种惶然的错觉一闪而过，他沉默了。

“……”

“耀。”

伊万环住耀的肩膀，毛绒绒的金色脑袋蹭着耀的脖颈。

十年了，他终于再次站在了那个人面前……温暖的怀抱，呼吸时的轻笑，年轻的姿态，他爱过的太阳。

“终于又见到你了……”

再一次，伊万抱住了他爱过的人。

А мне опять твой голос чудится

Жизнь моя боль моя

仿佛又听到你的声音呀，我的生命，我的痛苦。

 

“傻瓜，我来接你了。”

耀仰头望向伊万，微笑的双眼中闪烁着美丽的金色，像以前一样。

 

人影憧憧的机场，两人静静拥抱着……就像所有美好的故事中那样亲密，就像重演了孩童时代的回忆。

TBC